【红茶会】塔希提亚-04

争取下一章写到第一章的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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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炎热的下午总算过去了,紧接而来的是漆黑的暮色,以及灯红酒绿。

 

中央大厅已经被打扫过,并且换上了新的装饰和新的酒水点心,开到最大的音乐声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房内的灯除了立体式的迪斯科灯一应关闭,绚烂斑斓的光点有节奏地掠过屋内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戴着形态各异的面具,看不见容貌,明暗交织间,满眼只有曼妙的肉宀体,亮片在脸上和身上闪烁着,喧闹的朦胧间竟让人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王耀像只小绵羊一样缩在阿尔弗雷德身边,讲真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舞还没跳,他的大脑就已经被这里的灯光音乐轰炸得想逃。

 

亚瑟和阿尔弗雷德平时就爱来这种地方?他们的耳膜是不锈钢的吗??

 

仿佛是听到了王耀的吐槽,房间里的音量悠然滑低,紧接着,广播中传来沙哑性感的女声:“下面我们以抽签的方式来决定贵客们的入场顺序,请念到名字的搭档进入中央舞池,尽情地相拥起舞吧!祝各位纵情享受此刻的时光~”

 

“No.1,布兰登and娜塔莎!”

 

一对俊男靓女步入舞池,笑着向其他人挥手,随即男方抬起女方的手,女孩以手为轴转了一圈,转进了男孩怀中,两人相拥热吻,算是一个开场式,周围人响以激烈的欢呼。

 

“No.2,大卫and伊薇特!”

 

“No.3,安德鲁and多洛利丝!”

 

……

 

眼看着周围人依次入场,亚瑟仍没有被点到名,而他本人正优哉游哉地当着场外观众,看上去一点也不急,王耀有些奇怪,转头拍了拍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似乎也没料到这情况,他见亚瑟脸上并没有戴面具,沉默片刻,幽幽说道:“他大概是没有能看得上的女孩,干脆弃权了。”

 

“No.5,阿尔弗雷德and塔希提亚!”

 

塔希提亚?

 

王耀反应了一会,哦,应该是阿尔弗雷德这货临时给他起的假名,还挺好听。

 

他的手被阿尔弗雷德温柔地执起,一个轻吻落在了指节上,算作一个无声的邀请。

 

这家伙,还挺能演的……

 

王耀也配合地嘴角一勾,姿态优雅地站起身,一只手放在对方的掌间,另一只手轻提裙摆,并排往舞池走去,活脱脱一副温婉大小姐的做派——这些都是他从那些欧洲宫廷剧里学来的,无论现实里有没有用,能恶心一把阿尔弗雷德也不错。

 

可是,中途他们经过亚瑟身边,王耀到底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亚瑟一眼。

 

亚瑟本该是今日舞会的主角,现在却独自坐着,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孤单,相反,宽阔的身躯和完美的脸庞,被跃动的灯光勾勒出了一股王者的孤高,让人既想搭讪又惧怕,觉得这个人落单绝不是因为他该死的魅力不够,而是别人配不上他。

 

亚瑟仰头饮尽手中的半杯内格罗尼,苦中带甜的烈酒烧过喉咙,他正在醉意间,忽地被一抹白影闯进了视野,他眼珠一抬,撞上了王耀的目光。

 

几乎是习惯性地,他对王耀笑了笑。

 

醉酒的烧灼感还在,亚瑟没能像平时那样完美地做表情,笑得有些痴痴的,迷离的绿色眼珠此刻也融成了一汪潭水,温柔极了,这一瞬间,周围五彩纷乱的声色仿佛全部消失不见,王耀满眼都是那双翡翠绿一般的,倒映着他的瞳孔……

 

他这一疏忽,没有看见前面舞池的隔离带,脚下立刻被重重地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阿尔弗雷德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腕扶了一把,有些不悦地在他耳边嘶声道:“你盯着别人干什么?谁才是你的舞伴?!”

 

王耀这才回过神来——聚光灯还打在他们身上,周围人全在注视着他俩,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小声说着什么,反正不会是阿尔弗雷德想听到的,他赶紧想了个办法,假装做出生气的表情,瞪了亚瑟一眼,随后把头一甩,主动拉着阿尔弗雷德进入了舞池。亚瑟仍在身后笑意未退地盯着她,这样一来情况就变成了:亚瑟对着一个已经有舞伴的女孩一直傻笑还盯着人家不放,女孩感觉被冒犯,所以生气了。

 

周围人见状也不再笑了,毕竟这场派对的主角可是亚瑟,得给他留点面子。

 

可亚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这位小姐,他见好就收,使劲眨了眨眼,摆脱了几分酒力。

 

像只娇纵的白孔雀呢,他想。

 

舞台上,阿尔弗雷德抱住了王耀的腰,没等王耀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被对方拦腰举起,一阵天旋地转中,百褶裙摆在空中翩然飞舞,像朵层层绽放的白花,待王耀双脚落地后,他背靠着阿尔弗雷德的胸口,后者抓起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掌心里,在自己脸上蹭了蹭,边蹭边甜甜地笑,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恋人。

 

这个开场式堪称全场最佳,周围人都兴奋地为他们欢呼,而台下的亚瑟,正单手支着下巴,细细地用目光描摹着这位塔希提亚小姐挺胸侧头,露出来的优美绝伦的线条,从脖颈到锁骨,在紫蓝的灯光下,她的皮肤冷白得像一片皎月。

 

“喂,看着迷啦?”身旁传来一个声音,亚瑟一看,是布兰登,他作为第一轮,已经跳完从舞池出来了。

 

布兰登晃着手里的酒杯,在亚瑟身旁坐下来:“今天给你找的那四个雏儿一个都瞧不上,舞会你都选择单着,怎么现在又看上你弟弟的舞伴了?你是专挑有主的花采吗?”

 

亚瑟冷冷看了他一眼,打断了布兰登嘴里的放肆。

 

布兰登无奈道:“好吧,她其实不算有主,我中午见过她一面,阿尔弗雷德说这是他在校外的一个朋友,他们并不是恋爱关系。”

 

亚瑟轻笑了一声,道:“怪不得,她刚才偷偷看我,显然是更想当我的舞伴。”

 

“你想上去把她抢过来?”布兰登惊呆。

 

“滚,我才不会为了个女人让阿尔弗难堪。”亚瑟慢条斯理道,慵懒地往后仰进沙发里,继续注视着那抹白影。

 

与此同时,舞池上拥有着全场最高平均颜值的一对,正在跳着一场最灾难的舞蹈……

 

平心而论,两人并没有不擅长双人舞,阿尔弗雷德这种派对常客就不用说了,王耀也曾经被管家安排过一堆的音乐礼仪舞蹈课,也学得很快,他们现在跳成这样全是因为一点默契也没有,阿尔弗雷德已经数不清王耀这是第几次踩到他脚了,王耀也数不清阿尔弗雷德的下巴在他额头上磕了多少下,两个人迫于公共场合才忍着没掐起来,都在心里期盼着这轮舞曲快点结束。

 

收尾的最后一调终于迸出,还没等尾音消失,阿尔弗雷德一把抱起王耀,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王耀扛在肩上,大步走下了舞池,其他人对他们爆出一小阵欢呼声,但也没太在意,毕竟这时的派对氛围正值顶峰,场下的人有接吻的有半果着纠缠的,跟这些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小清新。

 

王耀的腹部被对方结实的肩膀顶得一阵反胃,终于被放下来后,他正欲口吐芬芳,就见两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一个是白天他在前院见过面的,好像是叫布兰登,另一个是……亚瑟。

 

王耀慌乱地摸了摸脸,谢天谢地,面具还在脸上。

 

布兰登将放着酒水的盘子捧到他们面前,笑道:“阿尔弗,虽然塔希提亚和你配合得不好,但你好像依然很开心啊。”

 

“还可以,她在我以前的舞伴里不算最笨的。”阿尔弗雷德打开一罐啤酒。

 

“话说,塔希提亚是亚裔吗?这个名字不像是美国人会取的……”布兰登好奇打量着王耀,把王耀看得冷汗直冒,“但我又觉得发音很耳熟,真奇怪。”

 

“是大溪地的发音,意为栀子花盛开之地。”亚瑟说道。

 

王耀胆怯地抬头,亚瑟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人如其名,很美。”亚瑟的声音很低沉,还添了几分柔情。

 

这是王耀第一次以别人的视角来直面亚瑟的魅力,而对方只说了两句话他就招架不住了,他的心跳几乎要震到喉咙,从脸颊一路红到了耳根。

 

王耀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就是日复一日开着辆自行车载他回家的、停电时在楼顶和他一起穿着睡衣看星星的、冬天在艳阳下和他一块打雪仗的……哥哥。

 

这张英俊温柔的脸,确实能把无数人骗得穿肠蚀骨。

 

强压着鼓点一样的心跳,他对着亚瑟勾起嘴角,微微点头,算是一句无声的“谢谢”。

 

这时,阿尔弗雷德注意到布兰登端来的托盘,上面还剩一杯调制好的冰酒,问道:“这儿有其他饮料吗?塔希提亚不会喝酒。”

 

“饮料昨天就喝完了,现在这里只有酒。”布兰登耸耸肩:“而且派对之前不是说过吗,酒量不大的不要来,谁料到你今天带了个小朋友?”

 

这句“小朋友”令王耀有些不愉快,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此时正套着塔希提亚的壳子,行事逻辑应该顺着塔希提亚,而不是王耀,但他懊恼地发现,自己刚刚给塔希提亚立下了一个骄纵倨傲的人设,还是阿尔弗雷德这种花花公子的朋友,如果她是个连酒都没喝过的小孩,那不是太荒谬了??

 

果然,亚瑟看他的神情开始变得不对劲。

 

王耀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过了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布兰登见他这样,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拍胸脯道:“没事的,塔希提亚小姐,你要是断片到明天,我负责送你回家!”

 

阿尔弗雷德听到这话,眉头直抽,突然,身旁的王耀毫无防备地朝他栽了过来,扑通一声倒在了他怀里,不省人事。

 

还真断片了啊……布兰登连忙转头,躲闪着亚瑟责备的目光。

 

阿尔弗雷德一手抱着王耀,一手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玻璃杯,凑到鼻子边闻了闻,杯中残留的浓烈酒精味冲得他眉头直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长岛冰茶。”布兰登心虚道。

 

***

 

二十分钟后,阿尔弗雷德从二楼走下来,此时大家都已回房入睡,大厅里空荡荡的,和白天他刚到的那样满地狼藉。

 

这时,他看到亚瑟也没回房间,独自坐在通往后院的户外沙发上。

 

阿尔弗雷德走过去,脱下沉重的西装外套和紧缚的领带,总算觉得舒服了,整个人直接摊在亚瑟旁边的沙发上:“在想什么?”

 

亚瑟任凭海边的夜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什么都没想,醒酒而已。”

 

“你……就不担心你自己吗?”阿尔弗雷德挑眉道:“一定要回伦敦?”

 

“那里是我的家。”亚瑟说。

 

“但你真的受得了那个地方?我觉得那里就是个豪华版监狱,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怪物。”阿尔弗雷德语气严肃:“我不想你也成为怪物,亚蒂。”

 

“也许我生来就是。”亚瑟仰头望着墨蓝的天空:“我必须成为爵位继承人,否则,这个位置要么被那个人占去,要么被他扶持的人占去,柯克兰姓氏就会在我这里完蛋,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笑出声,他道:“有困难的话,随时联络我。”

 

“你还是先保住琼斯集团吧。”亚瑟撑着下巴看向阿尔弗雷德,“琼斯叔叔多久没回家了,多久没向公众露面了?你肯定知道点什么吧?”

 

场面陷入了沉默,海风钻过玻璃门的缝隙,发出鬼怪一样的呜嚎声。

 

“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亚瑟补充了一句。

 

这话几乎把阿尔弗雷德逗笑了:“后悔?亚蒂,别以为你的父母对你很好,就以为别人的父母都是这样。”

 

“难道不是?”亚瑟皱眉道:“他虽然很少回家,但你有吃有喝,也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的约束,还有什么不满意?”

 

“是啊,他任我予取予求,以及我逃学,斗殴,同时交四五个女友,他都视而不见。”阿尔弗雷德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海面,“再然后,我试着跟他一样长时间不回家,在外面干尽了找死的事,玩腻了回来,他依然不在家,管家和仆人也都像往常一样,很平静地互相说笑,并向我道早安,然后给我做饭,没有一个人责骂我或者问我这些天去哪了。我当时就觉得,假如我真的死在外面,也不会有人来寻找我的吧,他和家里的仆人们会一如往常,运转着那座美丽的琼斯宅邸。”

 

亚瑟静静地听着。

 

“再后来,我不再那么胡闹了,我开始认真学习,和那些混混朋友断交,乖乖地做一个上流社会的模范公子哥,直到有一天……”阿尔弗雷德的瞳孔倒映着月光下的海平线,一片寂寥,“我在他的书房捡到了琼斯集团的军火图纸,自己造了一把枪,我给它取名叫艾米莉,刚开始的时候用它来打动物,后来觉得不过瘾,就用它打伤了几个人,得亏艾米莉和真枪有差距,不然他们早就没命了。”

 

“当时你才几岁?”亚瑟一阵恶寒,“你可真可怕。”

 

“是的,当时我是未成年,关几天就保释出来了,可你猜怎么着,自己的儿子犯下这么严重的事,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也没有没收艾米莉,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坐在集团股东首席上的那个是个机器人。”阿尔弗雷德气极反笑,伸手将衬衣纽扣扯开了几颗,任由海风往他敞开的领口里灌。

 

“渐渐地,我读过的书越多,就越能明白他的目的,他是想放任我成为一个混混,最后自取灭亡,很恶毒,对吧?”

 

“他为什么要这样?”亚瑟问。

 

“可能是为了报复我的母亲吧……哎呀!越说越远了,咱们聊点愉快的行不行?”阿尔弗雷德叫道。

 

亚瑟思考了一会,他转着手上的扳指,有些局促地问:“你……你那个朋友,塔希提亚,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阿尔弗雷德一听到塔希提亚,心里慌得一笔,顺口扯谎道:“就……今年春天啊,我们队去外校打篮球,意外好上的,哈哈……”

 

“她好像不喜欢我,始终都没和我说一句话。”亚瑟说。

 

“亚裔都很害羞。”阿尔弗雷德耸肩。

 

“不,是我喝醉了,眼睛没法从她身上挪开,我当时肯定像个变态……”亚瑟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的懊悔,“她瞪了我,一定是觉得我失礼极了。”

 

“亚蒂……”阿尔弗雷德直愣愣地看着亚瑟这副样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发现你在唯二两个人的事情上特别喜欢反省自己。”

 

“嗯?”亚瑟好奇,“哪两个?”

 

“塔希提亚,还有王耀。”

 

“王耀……你没把我的事情告诉他吧?”亚瑟的头微微低垂,没让阿尔弗雷德看见他眼底的情绪。

 

“没呢,他一心扑在学习上。”阿尔弗雷德盯着亚瑟,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恶劣的快感,继续道:“你昨天没有回家,他问都没问你去哪里了,一副完全不关心的样子。”

 

“你没必要跟我强调!”亚瑟的面容在阴影之中带着罕见的愠怒。

 

“在我面前你就别回避这个话题了,亚蒂。”阿尔弗雷德嘲讽地笑道:“你宠着他这么些年,他是对你亲近了没错,但仔细看看,到现在为止,他有对你生出一丁点那种意思吗?反而是你天天琢磨着他的一举一动然后自我反省,都快把自己逼疯了吧?”

 

亚瑟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会这么开门见山,他就像一只被撬开的蚌,直到被人挖出体内的珍珠活活展示在眼前,才意识到自己积累的顽疾已经深入骨髓了。

 

他气得说不出话,好一会后才逐渐平静下来,竟也懒得否认什么了,哑声道:“你想说什么?”

 

“你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啊。”阿尔弗雷德轻挠着耳后:“不过,我从塔希提亚那儿倒是学到了不少,你知道吗?他们亚裔对我们这种上层白人,总是会有种不敢接近的心态。”

 

亚瑟:“为什么?”

 

“自卑,恐惧,抑或是两者都有?其他族裔都十分渴望融入我们,但是亚裔……也许他们脑子比较清醒,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躲避着我们,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阿尔弗雷德说。

 

亚瑟眉头紧锁:“那么王耀对我是自卑还是恐惧?我什么时候吓到他了吗?”

 

又在反省……阿尔弗雷德彻底怒了,猛地抓住亚瑟的双肩,冰蓝的瞳孔里满是森然,他道:“你我这样高贵出身的人,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想爬我们床的人多得能排队到墨西哥,你却在这里因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小鬼贬低自己,作茧自缚,你贱不贱?”

 

“可我愿意!”亚瑟自虐似的和阿尔弗雷德对视,“那些接近我的人都是看上了我的地位和假面,剩下的少得可怜的对我真心的人,也都被我狠狠地伤害,最后离开了;只有王耀,他跟我生活了这么多年依然善良得让人恶心,别人都是从我这里索取,他不会,他反而送了我很多东西。”

 

阿尔弗雷德:“哦,对你好的人都是有求于你,所以王耀肯定也是,而钱财他没有表现过兴趣,那么他一定是像那些追求者一样,想跟你做——你是这样想的?”

 

亚瑟懵了:“他不是这样想,为什么总是对我做那些亲密举动?他经常抱我,很自然地牵我的手,难道不是那方面的暗示吗?”

 

“……亚蒂,我需要告诉你,拥抱和牵手,在东方人那里都是很正常的同宀性朋友行为。”

 

“不,不可能,他对我做的这些肢体接触太多了,即使朋友之间也是很不合适的。”亚瑟紧咬着嘴唇拼命回忆着,回忆的越多,他的耳根越是发红。

 

“我想说,你不如直接上。”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传来。

 

亚瑟一惊。

 

“你喜欢的东西,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你,毕竟有什么是我们这样的人得不到的?”恶魔一样的弟弟凑到他耳边慢声低语,“不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养子吗,他的话不会有任何人信的,老头子不在了,他以后只能任由我们摆布,你得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让他再也不敢穿成那样出去勾引别人。”

 

亚瑟的面容满是思虑过度的憔悴,看上去就快将他压塌了,他捂住自己的双眼,深呼吸了几下,才将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暴露出来的脆弱一面掩埋,收拾回平日里的温文儒雅。

 

他得回房休息了,毕竟凌晨三点就要赶飞机。

 

“少胡言乱语。”亚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嘲弄道:“他又不在这里,我上谁啊?”

 

“……啊对对,他不在这里。”阿尔弗雷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附和道。

 

***

 

王耀在半醉半醒中挣扎着,眼前的幻境随着他的挣扎开始扭曲旋转,逐渐消退,终于,映入他眼帘的变成了房间内的天花板。

 

他头痛欲裂,使劲思考着自己睡着前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在哪里。

 

好像是自己喝了一杯又苦又辣的酒,当场晕倒了,然后……似乎是阿尔弗雷德抱起了自己,还上了楼梯……

 

所以他是把我送到了一个房间里吗?我睡了多久?

 

周围太黑,王耀想要起身去够床头的夜灯,结果刚抬了下脖子就牵动了什么,头痛又如爆炸一般袭来,疼得他又躺回去了。

 

那该死的酒……后劲就这么大吗?!

 

就在这时,门开了,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那人摁亮了玄关的灯,看见床上躺着个人,他顿时站在原地愣住了。

 

他在明,王耀在暗,王耀也看清了,这个人是亚瑟。

 

王耀的大脑被轰得一片空白,他打死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亚瑟房间里……

 

亚瑟认出了那一身白裙:“塔希提亚小姐?你是走错房间了吗?”

 

王耀再次挣扎着起身,亚瑟却看出了他动作很艰难,连忙走过来把他按回了床上:“你不舒服,需要继续躺着。”亚瑟给他盖被子:“你今晚就睡这里吧,我有沙发就行。”

 

你一会要赶飞机,睡沙发会不舒服!王耀在心里喊着。

 

你平时那么金贵,生活中处处讲究,现在却因为我……值得吗?

 

王耀倔强地掀开被子,用尽了全身力气爬起来,结果脚还没站稳,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这一下,直接让他整个人都扑到了亚瑟怀里。

 

他一时没了力气,只能暂时趴在亚瑟身上气喘吁吁地缓一会儿。

 

就在这时,在王耀看不见的地方,亚瑟的手在他身上缓缓地移动,力道也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像收紧的铁笼一样,死死箍住了王耀。

 

“塔希提亚小姐。”亚瑟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先是上了我的床,现在又对我投怀送抱,你说,在这个屋子里,还有比你更放宀荡的人吗?”

 

王耀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一时僵住了,下一秒,他就被亚瑟抱起,轻柔地放在了床上,但手上禁锢他的力道一点也没有减弱。

 

在完成这些动作的时候,亚瑟始终没有去看他的脸,此时他把对方压在床上,凑在鬓边耳语:“既然都来了,我要是不在你身上留下痕迹,你还怎么在学校面对那群追求我的女孩子?她们会嘲笑你到死的。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有一个弟弟,我喜欢他,从小就特别喜欢,长大后的每一次接触都让我想上了他,他跟你一样是个亚裔,跟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穿着白裙,你就假装是他让我做一回梦,事后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

 

此时王耀的内心:“???!”

 

亚瑟的这番话是知会,不是询问,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探到了王耀的衣服里,王耀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就快无了,他想起来小时候曾遭到过一个老师,也是这样摸他,他一脚将那变态的手踹开后就跑了,而现下这个情况他本应该这样做,可是……可是,他是亚瑟啊……

 

怎么会这样?!

 

不过王耀还是作了挣扎,他猛地把身体翻了过去,试图翻下床逃跑。

 

亚瑟冷笑。

 

都到别人床上了,还要装?

 

他紧紧握住了王耀的腰,将对方拖了回来。

 

这个夜晚,成了王耀往后数年的阴影。

 

亚瑟喊着他的真名王耀,在他耳边不停地说着污宀言宀秽宀语,在他肩颈上啃出一道道青紫,捏着他腰间的软肉,凶狠地掠夺着,活像一只饿了五年的野兽,此刻终于得以狼吞虎咽。

 

王耀不敢反抗,因为他只要反抗就会被发现真实身份,而面前的这个亚瑟既熟悉又陌生,他熟悉的那个温柔有礼的亚瑟,此刻就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恶魔,他没有勇气以王耀的身份面对这个恶魔……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王耀身心俱疲,像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了。

 

亚瑟按照行程去了机场。

 

晨曦的光照在王耀发丝凌乱的脸上,他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在琼斯私家车里。

 

阿尔弗雷德就坐在旁边,手撑着脸微笑地看着王耀,逆着光的英俊脸庞让他像极了天使。

 

但这副皮囊,此时却让王耀极度恐惧。

 

“昨晚的体验怎么样?我的塔希提亚。”阿尔弗雷德笑得甜而灿烂,纯真无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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